作为克罗地亚萨格勒布大学的病毒学家，贝塔·哈拉斯在4年前得知自己乳腺癌再次复发时，决定在自己身上使用一种医学界正在研究的癌症治疗方式——病毒疗法。这种治疗方法可以避免化疗等传统治疗方法对身体带来的破坏性副作用。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于2015年首次批准了一种溶瘤病毒疗法，即使用经过改造以专门攻击癌细胞的病毒来治疗皮肤癌。从那时起，研究团队就一直试图扩大这种疗法的可应用范围。不过，截至目前，新疗法的临床试验依然有限。治疗癌症研究一直在不断突破中，图为试管资料图注入病毒缩小肿瘤45个月未复发据《自然》杂志最新报道，在肿瘤科医生的同意下，哈拉斯将自己作为测试对象，并与同事一起给自己注射了她本人在实验室培养的两种病毒。几周后，自制的药物使她的肿瘤缩小，外科医生对其进行了切除。在今年8月发表于《疫苗》期刊上的一篇论文中，记录了哈拉斯在自己身上做的这一实验。哈拉斯和合著者表示，这种“非常规”治疗方法使她的病情缓解了近四年。哈拉斯在2016年被诊断患有乳腺癌，随后开始化疗。在2020年病情复发后，哈拉斯和她的同事使用了自己培养的两种病毒，一种用于疫苗的麻疹病毒，以及一种影响牲畜的水泡性口炎病毒，来对其癌症进行治疗。据报道，这些病毒在约六周内，以不同的时间间隔被注射到哈拉斯的肿瘤中。治疗约11天后，哈拉斯的肿瘤开始缩小。六周注射结束后，肿瘤已缩小到可以进行手术切除。研究指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结果——除了有一天哈拉斯出现发烧外，治疗过程中几乎没有产生严重的副作用。外科医生切除肿瘤后，目前也未发现其体内有肿瘤扩散或生长的迹象。图为贝塔·哈拉斯（资料图）据报道，哈拉斯的乳腺癌自2016年确诊后复发过两次。研究称，她接受病毒疗法后，已经有45个月没有再复发。自我实验引发争议研究具有“孤立性”有生物伦理学家表示，哈拉斯进行了医学界一直备受争议的自我实验，其公布的结果并不能完全具备科学研究的公正。他们认为，尽管哈拉斯是唯一有资格权衡后做出这一决定的人，但她可能仍然缺乏将自己作为测试对象来进行客观研究的视角。图为Nature刊登的相关报道截图“从我的角度来看，自我实验从根本上来说并不违反道德，”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法律与生物伦理学名誉教授阿尔塔·查罗表示，但“这可能是不明智的。研究成果可能确实会受到（既是研究者又是患者）这样的角色带来的不切实际的期望的影响……但我并不认为它是不道德的。”斯坦福大学法律与生物科学中心主任汉克·格里利表示：“一般来说，医生医治家人或自己都被认为是一个坏主意，因为他们缺乏做好工作所必需的客观性。自我实验也是如此。”反对该疗法的人还认为，公开哈拉斯这样的案例可能会鼓励不太合格的患者以更危险的方式进行自我实验。哈拉斯及其合著者在研究中承认，这项研究是“孤立的”，哈拉斯研究的情况也很难重复，因为“这项研究之所以可行，是因为患者也是一名病毒学专家。”医学界认为，这样的尝试可能会带来重大的医学突破，但也可能会带来伤害甚至死亡。杰西·拉齐尔是19世纪研究黄热病的美国医生，他为了证明这种疾病的传播方式而让自己被蚊子叮咬，最终死于这种疾病。秘鲁医学生丹尼尔·卡里昂于1885年感染卡里昂病后死亡，这种疾病后来以他的名字命名。红星新闻记者 郑直编辑 郭宇 责编 邓旆光　　“我终于做到了！”11月16日下午2时16分，湖北武汉小伙孙文竹驾驶着橡皮艇，终于在上海崇明岛日出点上岸，结束了全程超过3500公里的长江漂流之旅。今年6月6日，孙文竹独自划着无动力橡皮艇，从攀枝花金沙江水域出发，开启了他的漂流长江之旅，终点是到上海的长江入海口。一路上，他在金沙江经历过翻船的生死时刻，也曾领略到长江的壮美风光，还多次看到了江豚等珍稀水生生物……16日，孙文竹在接受红星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他历时118天，漂流行程超过3500公里，终于抵达长江出海口，完成了这次长漂挑战。未来，他将从事漂流等户外方面的工作，呼吁更多人一起保护长江。▲11月16日下午，孙文竹抵达长江出海口一人一艇漂流长江曾在金沙江翻船遇险全部行程超3500公里漂流长江，是孙文竹多年来的执念和心愿。今年34岁的孙文竹，出生在湖北的一个小村庄，从小在江边长大，熟悉水性。早年，他有自己的公司，过着循规蹈矩的生活。近两年，他在家做起了“全职奶爸”，照顾一双儿女。2024年，他毅然决定，要去完成漂流长江的梦想。“我从小就生活在长江流域，以前也看过长江漂流队尧茂书等人的故事，所以一直有漂流长江的想法，也想实地感受一下长江沿岸的风光和人文，通过这样的方式改变一下生活，挑战一下自己。”孙文竹告诉红星新闻记者，结婚的时候，孙文竹就跟妻子念叨要漂流长江，得到的答案都是“不”，今年他又提出要漂流长江，看到丈夫如此执着，妻子便松了口，嘱咐他要注意安全。▲今年6月，孙文竹在攀枝花的金沙江水域出发6月6日，孙文竹在四川攀枝花渡口大桥下不远处的水面，放下了橡皮艇。下水前，他看着湍急的金沙江水，心里忍不住一阵阵发怵，“走到这里，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就这样，一人一艇一桨，他开启了属于一个人的“长江漂流”。起初，孙文竹还比较顺利，但很快就遇到了危险。“这是最惊险的一次，以为自己就要死在金沙江。”6月19日，在白鹤滩水电站下游某处，孙文竹的橡皮艇被一个大浪掀翻，他在水里挣扎了一个多小时。“江水很冷，脚都有点麻了，冷的受不了。”他的身体出现了失温，以为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里。后来，经过艰难自救，他才成功上岸。▲孙文竹在金沙江经历翻船的画面“整个过程历时118天，全部行程超过3500公里，分三个阶段完成。”孙文竹告诉红星新闻记者，他从四川攀枝花下水，沿金沙江漂流800公里，历时24天，完成第一阶段目标；从宜宾下水正式进入长江干流，经重庆过三峡下行1600公里，于8月23号下午回到湖北武汉，历时79天，完成第二阶段目标；从武汉到长江出海口上海崇明岛，行程约1100公里，完成第三阶段的目标。遇到大坝上岸绕行曾多次看到长江江豚呼吁更多人保护长江回首这段长漂之旅，孙文竹得到过许多帮助。在四川会理境内，一位大叔听完他的故事，热情邀请他去家里吃饭和住宿。云南境内，网友杨大哥开船几公里来找他，拉他到家里过端午节。在重庆境内，还有网友赶到江边，主动为他安排当晚的食宿。▲孙文竹在长江漂流中一路上，还有渔政、海事工作人员提醒孙文竹注意安全，护送他过航道。对于个人能否在长江漂流？沿途多个城市的海事部门工作人员介绍，原则上不可以，毕竟江上有很多大型船舶，一旦不小心驶入船舶航道，是比较危险的。但工作人员也表示，目前并无相关法律规定禁止个人在江上进行漂流行为，一般都是进行劝导，以教育为主，“不建议大家模仿类似行为。”长江的壮美风光，给孙文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回忆，在重庆云阳县，当时一个人漂在江面上，远处的县城在雨雾中若隐若现，突然头顶狂风暴雨倾泻而下，有一种人生豪迈、洒脱快意之感。在从荆州公安县到石首的这一段水域，两岸树木葱郁，夕阳西下时，真的有一种“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宁静画面。在湖北宜昌，看见一群长江江豚在水中嬉戏，到了赤壁又再次看到长江江豚。▲孙文竹在长江漂流中不少人也很好奇，一路上有多座巨型水电站，他是怎么过去的呢？每当遇到禁航区和大坝时，孙文竹就上岸绕行，比如三峡大坝到葛洲坝这段不能漂流，就换乘游轮和汽车通过。另外，遇到十分凶险的水域，他也选择绕行，金沙江老君滩的水流湍急、危险性高，之前还有人在这里遇难，他放弃了这十多公里的水域，“以后有机会找时间补起来，我觉得长江漂流充满危险，一定要量力而行。”“一路走来，真的很不容易，正是有了大家的陪伴和鼓励，我才能走到终点！”孙文竹告诉红星新闻记者，这次长漂之旅，沿途经过了很多城市，但都没有好好停下来游览。“以后有机会，我打算沿着长江走陆路，慢慢地去体味沿途城市的风土人情和历史文化。”他说，在完成本次挑战之后，准备回武汉家中休息一段时间，未来会从事漂流等户外方面的工作，也会更加珍爱生命、敬畏自然，呼吁更多人一起保护长江。红星新闻记者 江龙 受访者供图编辑 郭宇 责编 邓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