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向俄罗斯派兵”的话题持续发酵之际，朝鲜外务相崔善姬开启了她9月以来的第二次访俄之旅。当地时间11月4日，克里姆林宫发布了俄罗斯总统普京会见崔善姬的消息。同期，乌克兰国防部长乌梅罗夫称，乌克兰军队已同朝鲜军队发生小规模交战。按照俄罗斯外交部的说法，崔善姬此访是今年6月俄朝领导人达成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协议后的例行工作，主要任务是同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进行俄朝战略磋商。不过，针对崔善姬此行的一系列特殊安排，显示出双方希望借此进一步彰显“两国关系达到前所未有的水平”。11月4日，普京在莫斯科会见崔善姬 图/视觉中国11月1日，在战略磋商开始前，崔善姬和拉夫罗夫来到莫斯科雅罗斯拉夫尔火车站，为一块纪念铭牌揭幕。75年前，已故朝鲜领导人金日成首次访问苏联，就是在此下车。随后，崔善姬乘坐插着朝鲜国旗的俄产阿鲁斯豪华轿车，抵达俄外交部大楼。她同拉夫罗夫进行了长达三小时的会谈。另据朝中社报道，崔善姬还前往红场向无名烈士墓敬献花圈，并“参观市内各处”。此次战略磋商期间，崔善姬特别感谢了拉夫罗夫上一次的招待。9月，崔善姬经莫斯科转机前往圣彼得堡出席欧亚妇女论坛，拉夫罗夫亲自前往莫斯科机场迎接。那次行程也是崔善姬近年来首次公开出席多边公共外交活动，她还用英文做了演讲。不过，外界最看重的，是俄朝双方是否会在崔善姬访问期间就“朝鲜派兵”问题作出进一步表态。双方的发言确实多有涉及军事合作及俄乌问题，但在俄罗斯媒体发布的视频、图片等信息中，未见朝鲜军方人士身影。普京会见崔善姬时，只有拉夫罗夫和总统助理乌沙科夫作陪，朝方在座者除崔善姬外，只有一名翻译。本次俄朝战略磋商的官方通报，仅笼统提及双方对“当前国际形势的一致评价”，认定朝鲜半岛和东北亚及“其他地区”局势恶化的主要原因都在于“美国及其仆从国家的挑衅行为”。不过，塔斯社披露的双方具体发言指向明确。崔善姬称，俄朝在军事等各领域的交流合作正蓬勃发展。拉夫罗夫明确表示，两国军队及安全情报部门之间建立了“非常密切的联系”，从而能够解决“重要的实际问题”。双方的评价都是针对今年6月俄朝签署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协议后的新发展而言。该协议首次规定，俄朝在其中一方遭受攻击时负有军事互助义务。针对乌克兰问题，崔善姬明确指出，从俄军“特别军事行动”开始，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就做出坚定支持和帮助俄罗斯的指示。“我们再次保证，直到胜利的那一天，我们将永远坚定地站在我们的俄罗斯同志一边。”拉夫罗夫则表示，莫斯科“深切感谢”朝方在乌克兰局势上采取的原则立场。不过，同样值得注意的是，双方多次强调，需要进一步在重大国际问题上协调共同立场。崔善姬表示，朝俄双方面临的一项重要任务是在领导人的批准下协调外交政策立场和行动方针，“在所有国际平台上就所有国际问题进行有效、共同的回应”。拉夫罗夫亦表示，俄朝需要就国际和地区问题进行“定期同步观察”。延伸阅读朝军援俄，为什么韩国跳得比美、乌还高？近日，有关朝鲜派兵俄罗斯的相关新闻纷至沓来，且口径不一。10月18日，韩国国情院称“朝鲜决定派遣特种部队等四个旅的兵力协助俄罗斯作战，总计为1.2万人左右。其中，第一批1500人抵俄”。截至本文完稿时，这十天内，该消息历经多次传播、层层发酵，从乌克兰、美国再到俄罗斯、朝鲜，先后通过各种渠道表态。总体来看，西方阵营对朝鲜向俄罗斯派兵的情报均加以肯定，不确定之处只是在于，派兵的人数多少，派兵目的是阵前观摩训练还是作为生力军“抗乌援俄”，以及如果参战的话，朝军是否会进入乌克兰领土等。而俄、朝方面的反应比较耐人寻味。朝鲜起初予以驳斥，随后作了一个比较模糊的声明；而俄方则强调目前朝俄军事合作符合国际法，对第三方没有危害，韩国无需担心。外媒报道截图朝中社10月25日的声明。不太阅读朝鲜材料的朋友可能会觉得这种“朝式汉语”超长句读起来拗口；但其主要意思也很明确，即朝鲜不再否认派兵入俄的消息。经常阅读国际问题分析文章的读者可能会有这样的体会：常常被标题吸引进来，通读全文感觉逻辑连贯、论据扎实，但仔细一想，又觉“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自己关心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答。这其实也不能怪国际问题专家，大多数专家并非情报人员，他们也是基于公开信息做出自己的判断；之所以他们的意见更有价值，是因为长年耕耘某一领域，对相关问题长期研究追踪，往往只能发表较有把握的观点。但对于另一种看法作者也难以苟同，即因为国际事件变量太多难以预判，所以专家只是在事件结束后分析各方的利害得失。笔者在此尝试打破一般行文顺序，先放出结论：朝军即使直接参与乌克兰战争，大概率会以独立建制、而非编入俄军参战。下文将陈述判断根据，分析朝军参战对俄乌乃至东北亚地缘政治带来的影响。俄朝同盟条约与朝鲜的“抗乌援俄”俄乌战争爆发以来，俄朝关系不断深化，其标志性事件是今年6月19日普京总统访问朝鲜，并签署具有军事同盟性质的条约。该条约规定“其中一方遭受侵略时另一方需提供军事援助”，但该条约是否适用于眼下的乌克兰战争尚未可知。条约签署后，朝方第一时间公布了条约内容，俄方则一直没有走完签约的法定程序，也就是提交国家杜马投票表决是否批准。此后，有关朝鲜即将向俄乌战场派兵的传闻就不断出现，直到10月18日韩方发出前述消息。也是在这段时间内，俄方的条约审批按下加速键。10月14日，普京总统委派外交部副部长鲁登科将条约送至国家杜马审核，24日表决通过。俄媒报道截图从6月普京访朝到10月传出朝鲜出兵的消息之前，韩国通过各种渠道向俄方表达关切，并声称作为对俄朝进行军事合作的反应，将考虑向乌克兰援助杀伤性武器。但显然，韩方没能阻止俄朝同盟的进一步加深。笔者曾在7月瓦尔代论坛上，向上述这位具体负责与朝鲜关系的鲁登科副部长提问关于朝鲜是否会直接“抗乌援俄”的问题。鲁登科副部长被问关于朝鲜是否会直接“抗乌援俄”的问题也许此时对于俄朝双方来说，派兵入俄只是时间问题，但如此重要且敏感的军事政治举动，自然只能回答一些外交辞令。不过，会后他对我是哪国人产生了兴趣。笔者认为，俄朝同盟条约的正式批准与朝军入俄一事被多方确认，在时间上的重合绝非偶然。当成建制的朝军参与到俄乌冲突中，势必无法隐瞒，届时两国预计会援引条约中“一方遭受侵略时另一方需提供军事援助”内容作为出兵的政治基础。虽然当前俄乌战争是否符合“俄罗斯遭到侵略”的情况有待商榷，但按照俄方标准，眼下激战正酣的乌东四州已经“公投入俄”成为俄罗斯领土，同时库尔斯克州还有小部分地区被乌军占领，达到启动同盟条约的标准。在今年6至10月这段时间，朝鲜领导人金正恩先于7月会见俄国防部负责军事装备的副部长克里沃鲁奇科，9月接见俄前国防部长绍伊古，可以推测就两国军事合作问题进行阶段性磋商。这与大众普遍认知中的军事合作具有较高保密性似乎不同，朝俄从始至终就没有试图隐藏这种合作，反而是主动公布释放一些信息。俄朝军事合作，朝方的政治经济学原理朝鲜的经济状况与军备水平，大家都有所耳闻；那么近半年来已在战场上占据上风的俄军，是否有必要邀请这样一支外军来助阵？俄乌战争延宕至今，双方交战模式已完全沦为消耗战，俄军虽有所进展，但始终未能取得一场决定性胜利。同时，困扰俄军的兵力不足问题也没有解决，俄军招募合同兵的工资已经达到每月21万卢布（约合人民币1.5万元），但似乎并未达到理想的效果；但如果将此金额用以发放朝鲜援军工资，不可谓不合算。此外，俄方选择让朝军参战恐怕还有其全球战略的考量，后文中将略作分析。值得关注的一点是，面对俄朝军事合作的新情况，反应最激烈的不是乌克兰和美国，反而是地球另一边的韩国。如果简单从军力对比角度来说，朝鲜将军队派往俄罗斯、甚至乌克兰，也就意味着与韩国对峙的军事力量相应减少，如此一来，韩国岂不是更加减轻军事压力，为何还要大搞声势？笔者认为，原因在于朝鲜的出兵势必是有回报的，这种回报可能甚至不需要俄罗斯付出任何金钱，俄方的粮食能源供给是朝鲜刚需，最为重要的是俄罗斯相对先进的军事技术，对兵力庞大但装备落后的朝鲜极为重要。朝鲜在严酷的经济状况下，难以对常规武装力量进行更新换代，于是集中资源发展核导技术，这是为了对美韩联军构成不对称威慑；但鉴于美国在亚太密布的反导系统，朝鲜又没有任何海基核力量，对美国的威慑可以说微乎其微。而俄方如果能分享一些即使不太先进的军事技术，对朝鲜来说也可谓改头换面的技术革新。2023年9月，俄朝领导人在俄罗斯远东的东方太空发射场会面俄乌战争前，俄罗斯的东北亚政策是基本维持其斗而不破的局面，安理会对朝制裁也是在俄方不反对的情况下才得以通过。如今面对西方国家的全面围堵，俄罗斯不得不调整对外政策，这样的变更涉及到巴以、伊朗以及包括东北亚在内的诸多地区。虽然西方国家在经济实力、常规军力方面对俄罗斯构成压倒性优势，但俄方仍可以利用有限的资源，在地区问题上展示其对美国主导的国际秩序的巨大破坏能力，这可以理解为俄罗斯版本的非对称作战。简单总结，朝鲜援军不是俄方的必需品，反而可能是朝鲜更希望能得到俄方的军事技术和资源供给；但朝鲜少数且廉价的军事力量，以及通过控制俄朝军事合作带来的地缘政治平衡变化，这对处于困难中的俄罗斯意味着极高性价比，这恐怕是“抗乌援俄”得以发生的“政治经济学”逻辑。西方国家的应对首先公布消息的韩国，反应也一贯最为激烈。韩总统尹锡悦紧急召开安全会议，并表示将考虑根据情况对乌克兰直接援助杀伤性武器，并派遣观察团以监视朝军动向。俄乌战争爆发后，韩国作为美国盟友，且作为排名前列的武器出口大国，却一直坚持不向乌克兰直接输送军火，一大原因就是顾及俄罗斯的反应。同时，部分韩国企业也有别于欧美企业，采取各种方式试图留在俄罗斯市场。韩国的“良苦用心”没有白费，俄罗斯驻韩大使季诺维也夫曾在采访中称“韩国是不友好国家中最友好的”。虽然这样 “称赞”两国关系有些令人啼笑皆非，但也反映出，纵然俄罗斯曾在朝韩之间的“等距离外交”已无法实施，但俄韩之间的关系纽带没有破裂。对俄罗斯来说，并不希望因为与朝鲜的合作，完全失去韩国这个有着几十年良好合作历史的西方阵营国家。目前看来，韩国的“吓阻战略”显然没能阻止朝军入俄参战。不过韩方尚未放弃，从尹锡悦的表态可以看出，韩方没有直接打破军援红线，还是留有余地地说要视情况考虑出口乌克兰武器。而美欧方面的反应则比较平静，表示朝军如参战将使“局势重大升级”，毕竟对于俄朝这两个已被施加数千项制裁的国家，西方能用的反制手段已然穷尽。不过，应客观指出，朝军如果最终参战，将是乌克兰战争开始以来最重大的变化之一。即使是与俄罗斯同时被制裁的盟国白俄罗斯，也只是开放领土作为俄罗斯进攻乌克兰的基地，迄今为止没有任何白俄罗斯军队参与乌克兰战争。而西方国家虽然给钱出枪，但对于直接出兵援助乌克兰仍讳莫如深。另外值得关注的是，假如朝鲜真的参战后，俄乌局势对东北亚、亚太的联动效应恐将更加明显。不要忘记，当年以对华友好著称的朴槿惠政府（以及背后的美国方面）正是借口朝鲜导弹威胁，开始着手部署萨德反导系统。　　家住广州的李欣没想到，孩子快生了，月嫂却“失联”了。距离预产期还有10天，李欣在朋友推荐下选择了本地知名的高端家政服务平台“51家庭管家”，并以2000元全款预订了月嫂服务。然而在之后的沟通中，客服连续两天没有回复李欣的消息，不安的她打开手机搜索才知道，平台竟然停摆了。10月28日深夜，51家庭管家安全家政发文称公司由于营收持续下降，还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挤兑情况，为避免亏损进一步扩大，公司决定自2024年10月29日起暂停服务。公开资料显示，“51家庭管家”成立于2014年，业务覆盖保洁消毒、家庭保姆、育婴月嫂、养老护理等，是一个全自营、非中介的员工制家政平台。“我不理解，他们家口碑很好、客单价不低，良性运营已经有10年时间，还号称服务超过100万户中高端家庭，怎么就停摆了？”李欣气愤地说道。51家庭管家官网截图怎么停摆了？在广州地区，51家庭管家知名度和口碑并不差。其App介绍显示，公司拥有的员工数量超过3500人，目前已在广州、上海、深圳、佛山建立400多家实体服务站点和品牌门店，为超过100万户的中高端家庭提供家政服务。公司曾表示：即便是三年疫情期间，业务规模也始终保持着30%的年增长率。中国新闻周刊关注到，早在10月中旬，关于51家庭管家资金链断裂的传闻就在社交平台出现。最早察觉异样的是公司员工。肖亮是51家庭管家旗下一名保洁。他注意到，公司的发薪日一直都是每月10号，但今年9月一度拖到了20号才发工资。而到了10月，拖到20号工资也没有动静，直到几天后公司宣布停摆。“多数员工被拖欠了1—2个月的工资，公司在员工群发了说明公告，紧跟着所有工作群都禁言了。员工系统也被关闭，过往的工作记录都查不了了。”肖亮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但对大多数用户来说，停摆来得突如其来。有用户不解，才找阿姨做了家庭清洁，怎么隔了一天就爆雷了？更有不少充值用户是通过社交平台才知道这一消息。目前受害客户和金额并未得到公开统计，有用户在社交平台上表示充值金额低则数千元，高则超过10万元；51家庭管家的官方说明也指出，公司已经“积累了24万的客户”。孙萌作为51家庭管家的老用户，使用其家政服务超过5年。得知平台暂停服务，她的第一反应是崩溃。“我还有137次保洁服务没用，等于好几年的量。而且找到一个称心阿姨并不容易，51的突然停摆完全打乱了生活节奏。最可气的是，前几天平台还在宣传双11活动。”中国新闻周刊注意到，就在10月15日，51家庭管家还在官方微信宣传“双11”提前预订的优惠活动，包括“购买保姆、月嫂等服务返现千元”“推荐朋友体验赠送保洁券”等。但目前其产品均已下架。宣布暂停服务后，51方面也给出了解决方案。公司在广州总部与线上均开启了客户/员工服务通道。在核对身份、未消费预付金额或欠付工资之后，分别给客户和员工一张盖有公章的客户债权和员工欠薪纸质确认函。10月29日，孙萌来到了位于广州的51家庭管家总部大楼，“人很多，感觉陆续来了500多人，其中既有客户也有员工”。预产期将近的李欣则选择了线上维权的方式，虽然客服电话打不通，但对接的平台销售后续主动向她发来了退款登记安排。李欣选择了线上维权 图/受访者提供多名51家庭管家用户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目前签订的确认函上并没有约定还款时间，仅写着“贵方有权通过司法途径保障自己的合法权益”。北京红飒律师事务所主任律师黄启瑞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在客户签下债权确认函后，便与51家庭管家解除了服务合同，同时，还没消费的预付金额转为债权。“该确认函系经营者出具，未来如无其他无效或可撤销事由，则具有法律效力。该确认函可作为消费者后续维权的主要证据，用以证明经营者应向消费者退还的预付款余额。”钱去哪儿了？作为家政行业极具特色的区域龙头，坚持“非中介，全自营”的51家庭管家一度被资本垂青。51家庭管家成立的2014年，正是O2O模式（将线下的商务机会与互联网结合）如火如荼的阶段。天眼查App显示，2015年至2021年期间，51家庭管家的母公司广州为想互联网科技有限公司先后获得广发证券、粤科金融、星河湾集团和雅生活的战略入股。但目前51家庭管家的资金情况却令员工担忧，“公司连2000块的中介费都付不出了”。图为广州为想互联网科技有限公司办公地肖亮向中国新闻周刊出示了一份中介公司催缴2000元中介费的敦促履行通知书，催缴对象为51家庭管家的母公司，即广州为想互联网科技有限公司，落款日期为今年10月22日。此外，肖亮表示目前公司大多数站点都没钱交房租而被“赶出来”，基层员工也大多处于仲裁离职的状态。问题是，51家庭管家属于预付款的形式，按道理来说应该不缺现金流，用户们预付的钱都到哪里去了呢？当下的流动性危机，或与公司的商业模式有关。家政行业多为轻资产的第三方服务公司模式，不需要承担过多的人员成本。51家庭管家却是业内少有的坚持“全自营模式”的家政企业，这也意味着不小的资金压力。中国政法大学商学院副教授李维华告诉中国新闻周刊，51家庭管家重资产自营的模式优点在于能提升服务质量、增强吸引力，缺点是更为“烧钱”。公司既要负责员工社保、培训的刚性支出，又要承担家政服务无法标准化的售后风险。即便培养出业务能力优秀的员工，也容易面临员工与业主跳过公司单独成交的“跳单”现象。“成本问题是家政公司多为轻资产的第三方服务公司的原因。51的自营模式如果想持续运营，就必须保证健康的现金流，守住一定的市场份额，这样才有腾挪空间。”李维华补充。这也印证了51家庭管家的官方说法：疫情过后公司一度实现现金流阶段性为正，但确实无法预料“经济下行带来的消费降级是这么持久和漫长”，导致公司营收持续下降。肖亮坦言，51家庭管家的人力成本远高于行业。与其他家政公司从业人员素质参差不齐的状况不同，一线做保洁的同事们都是很有冲劲的年轻人，公司的业务培训与评估考核非常正规。与之匹配的运营成本也不低，据肖亮所知，公司繁华地段的单个站点仅月租金就动辄上万元。此外，当下承压的现状或与公司近来的扩张计划有关。就在去年12月，由于业务量攀升和团队扩充，51家庭管家总部搬迁到了当前位于广州海珠区的办公楼。在肖亮看来，公司可能存在着冒进的问题，“公司很豪气，急于发展”。肖亮还听说，公司在2020年就意图发展北京、重庆的业务，但规模上未见成效。大本营广州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以他所在站点的保洁部门为例，前两年高峰期有100多人，今年只有50人左右了。事实上，家政行业扩张谈何容易。随着竞争的日趋激烈，低价并不少见。以广州市的保洁服务为例，51家庭管家是4小时199元（平均50元/小时），而同样时长的服务有家政公司可以做到90元。当性价比成为更多人的选择，已经没有那么多客户愿意为51更好的服务埋单了。此外，自2021年后就没有新的融资注入，也进一步加剧了51家庭管家当下的窘境。对于公司停摆的具体原因、资金情况以及后续的自救手段，中国新闻周刊多次尝试联系51家庭管家，其联系方式均处于忙线状态。能挺过来吗？家政服务平台爆雷事件近年来不少，51家庭管家并非孤例。据不完全统计，2019年，家政行业头部平台“管家帮”爆雷；2022年2月，“好孕妈妈”被传出资金链断裂、管理层集体辞职；2022年7月，曾在全国排名前三的家政平台“轻松到家”正式宣布暂停运营。黄启瑞提醒，出现诸如家政服务类等预付款服务暂停现象后，消费者可以选择与经营者协商、向消费者权益保护机构投诉、向市场监管部门举报或者向人民法院起诉等方式维权。在李维华看来，家政行业的服务特性导致交付很难标准化，打造差异化又需要投入很大的成本。虽然整体来看行业仍然是增量市场，但行业竞争越来越激烈，一些品牌抢市场的营销打法不可持续，成为它们纷纷倒下的重要原因。“家政服务这一类市场较为分散的平台经济也是大浪淘沙。想要活下去，不仅要保持盈亏平衡，还要保有一定的客户量以获得健康的现金流，激烈竞争中还少不了吸引用户的性价比，这三点的平衡并不容易。”李维华说道。那么，51家庭管家目前的资金状况究竟如何？据媒体报道，一名自称公司管理层的人士透露，原本公司只存在拖欠服务师9月份工资的情况，“发了一半人，剩下的一半还没发，资金缺口不到百万（元）”。然而，由于舆论发酵引发客户和服务师恐慌，发生了挤兑现象，“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比较‘危机’了”。好消息是，事情并非完全没有转机。按照51家庭管家方面的说法，公司正在积极自救。51家庭管家在员工公告中提到：“现阶段，公司正在积极争取多方面支持，从多角度引入外部资本、拓展对公集团客户等方面，寻求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公司也在多方筹措资金，引入相匹配的战投，包括银行贷款。”上海市家庭服务业行业协会也发布消息称，已介入并建立应急处理小组，协助企业妥善处理；另据媒体报道，目前广州市海珠区多部门正在跟进处置中。孙萌等来到现场维权的用户也感到些许安慰，“毕竟公司没有真正人去楼空，还有员工安抚情绪、接待我们，负责人也说会尽快想办法解决问题”。在现场确权说明的传单上，51家庭管家用加粗字体表示：“我们会坚守岗位，请您放心！”与其他爆雷的平台引发广泛愤怒不同，相比于退款，有不少用户更希望平台可以挺过来。“希望51能撑过去，我不需要退钱，希望继续服务就好。”有用户在社交平台上这样表示。值得注意的是，这不是51家庭管家第一次出现类似的状况，平台曾在疫情期间出现资金流紧张的情况，靠引入外部资金参股才度过危机。天眼查App显示，2021年港交所上市物业公司雅生活的全资子公司北海乐优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首次参股为想科技，持股比例将近38.8%。这一次，51家庭管家能迎来解救自己的“白衣骑士”吗？（应受访者要求，文中李欣、肖亮、孙萌均为化名）参考资料《51家庭管家突然停摆，有用户被欠十几万，钱去哪了？》，2024-10-30，消费者报道《51家庭管家遭挤兑，曾获知名房企战投》，2024-10-29，时代财经《家政服务平台“51家庭管家”宣布暂停服务 称为避免亏损进一步扩大》，2024-11-01，央广网作者：于盛梅编辑：余源